Chapter 4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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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43
談心還是不好意思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和沈由衷抱著跳舞，就算眼前的女人能接受，不代表別人也能接受，出門在外，得顧著別人的感受。
他看其他人像是跳累了想要休息，便道：“我跳個自己拿手的給你們看。”
想跳舞的情緒上頭了攔都攔不住，談心蹦上舞臺，吩咐自己的“助理”沈由衷：“幫我找首老歌，《路燈下的小姑娘》。”
好助理不問多餘問題，立刻向他比了個OK，憑借殘存的漢語拼音記憶，在點歌器上搜索了起來。
談心不是不想找別的歌，只是怕這邊的曲庫過於老舊，翻來找去的太浪費時間，想到適合跳舞的老歌，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這首，決定給大家表演一次霹靂舞+迪斯科。
多麽符合這個舞廳的覆古氛圍！
動感的音樂從大喇叭裏播放出來，舞廳立刻變得很熱鬧，談心站在舞池比較靠近舞臺的位置，跟著前奏蓄勢待發，沈由衷站在臺上，打開手機做好了錄制準備。
休息的大哥大姐們好奇地看著他，竊竊私語：
“喲，這個小夥子要表演啊！”
“看看他跳得咋樣。”
“這歌好，還是老歌好聽。”
歌手張薔極富魅力的歌聲響了起來：“嘿，在那盞路燈的下面，有一個小姑娘在哭泣，也不知道她從哪裏來……”
談心隨著節奏跳了起來，他沒有特地練過這首歌，不過男團舞蹈是看家本領，他雖不算是舞擔，但也不差事兒，把腦子裏想到的動作隨機組織起來，也是一套可看性很高的舞蹈。
“親愛的小妹妹，請你不要不要哭泣，你的家在哪裏，我會帶你帶你回去，親愛的小妹妹，請你不要不要哭泣，我會用我的愛，溫暖你的你的心靈~”
沈由衷忠實記錄著眼前的畫面，臉上的笑容始終不曾退去。
迪斯科風格具有非常強烈的動感，還有一種嬉鬧和不羈的松弛感在裏邊，非常適合眼前的青年，舞廳裏紅綠交替的彩色射燈打在他的身上，讓他自如的舞姿顯得“光怪陸離”，多了一層神秘感，十分誘人。
談心跳到快意時，忍不住玩了幾個高難度動作，整個人倒立起來，身上的衛衣隨著重力落下去，露出了窄瘦的腰肢，長腿靈活地在空中劃過，定格了片刻才再落回地上。
觀眾們紛紛發出了喝彩聲，為他熱烈鼓掌：
“謔，小夥子是專業的吧？”
“一看肯定練過！”
“好看好看！”
“大哥大姐來跟我一起跳啊！”談心熱情地招呼他們，“我跳簡單的舞步帶著你們！”
一邊說他還一邊演示了幾個動作，證明一點都不難。
被動感的音樂感染了的舞蹈愛好者們紛紛起身，站在了他的身後：“一起跳！”
談心跳起了最簡單的步法，一邊跳一邊合著節奏拍手，大哥大姐們充滿興致地跟著他一起律動，把原本還冷清的舞廳變成了廣場舞現場般熱鬧。
“哦，不要不要悲傷，哦，不要不要哭泣，哦，在這夜裏，媽媽還在等你，哦，不要不要悲傷，哦，不要不要哭泣，啊，在這夜裏，讓我帶你帶你回去~”
一曲終了，在大家的要求下，重新播放了一遍這首曲子，談心帶著他們又跳了一遍簡單版。
這次沈由衷沒有錄像，站在一旁滿懷笑意地默默欣賞，看著他喜歡的人帶領人群起舞，舞蹈著的樣子那麽開心，自是滿心歡喜。
可愛的人啊，願世間所有快樂，都與你同在。
舞步雖簡單，但運動量並不小，這遍跳完之後，除了談心小口喘氣外，所有人都氣喘籲籲，時間將晚，他們披了衣服，笑著與他道別，陸續離開了舞廳。
這裏除了老板，就只剩下了談心和沈由衷兩個人。
“累不累？”沈由衷走到談心面前，溫聲問，“想聽什麽老歌，我唱給你聽。”
談心雙手環住他的脖子，笑盈盈地說：“不如我們跳一支舞？就跳《漠河舞廳》。”
沈由衷怎會拒絕。
他跑去點唱機點了歌，迫不及待地返回談心身邊，在前奏聲響起的時候就把人摟在了懷裏。
說是跳舞，但倆人跳得不怎麽正經，不過是擁抱在一起隨著音樂慢慢搖晃，彩色射燈動態地照在他倆的身上，將兩人一同映得斑駁，像是融為了一體。
談心懶洋洋地趴在沈由衷懷裏，沈由衷抱著他因跳舞而體溫略高的身體，隨著節奏輕輕挪著步子，聽著他們都喜歡的歌，享受這無人打擾的時刻。
間奏的時候，談心突然說：“浪漫是真的浪漫，可是這首歌很悲傷，如果你想追我，卻和我跳這個，不會覺得不吉利嗎？”
“我沒有那麽迷信。”沈由衷側臉貼了貼他的額頭，“而且，這首歌雖然講的是一件令人惋惜的事，可它又唱出了愛情的不朽。”
“故事裏的那位老人，三十多年如一日地思念著自己的妻子，難道不足以證明，這世界上就是有永不消逝的愛意？”
這顯然是在點自己了，談心抿抿唇。
“我從來沒懷疑過有這樣的愛。”他說，“就像極光一樣，就算我看不到，也總有人看到。”
只是自己沒那麽幸運，獲得這樣的感情。
沈由衷沈默片刻，在他耳邊溫聲道：“如果你想看到，至少睜開眼看看。”
行吧。
沈總太會說話，談心不知道怎麽回答。
奇特的是，雖然對方“步步緊逼”，但這一刻的他，並不覺得局促不安，反倒是挺自在的，心跳撲通撲通，跳得有點快，有種難以名狀的雀躍，還有一種享受其中的安逸與自然。
仿佛抱著自己的這個人永遠都會向他敞開懷抱。
嗯，我一定是斯德哥爾摩了。
或者是跳舞跳得太high，有點上頭。
兩人靜靜地聽完接下來的歌，便告別老板，慢慢溜達著返回他們住的快捷酒店。
時間越晚，天氣越冷，街道上一片空曠，好多店鋪都打了烊，周遭十分靜謐，路燈不亮，沒什麽光汙染，擡頭就能看見滿天星辰。
“真美啊……”談心深深吸進一口氣，又緩緩呼出，隔著口罩也能看到一股白氣。
他想拍照，但是覺得只要手機一掏出來，肯定要被凍成磚。
沈由衷從口袋裏掏出毛絨手套給他：“戴上，別凍著手。”
小貓咪的手修長柔軟漂亮，要是生了凍瘡可真是讓人心疼。
“戴手套幹嘛，很快就到酒店了。”但談心還是接過來。
沈由衷也戴了手套，接著從懷裏拿出一把心形、星星形狀的東西，獻寶似地給他看。
“仙女棒？！”談心確實有點驚訝，抓著他衣服抖了抖，“你這是哆啦A夢的口袋嗎？什麽時候買的？”
沈由衷很得意：“吃飯的地方旁邊有家蛋糕店，我進去問了問，果然有賣這個的，就買了不少。”接著掏出打火機，“點不點？”
黃銅火機沒帶上飛機，這會兒拿的只是個一次性的塑料打火機。
談心覷了覷安靜的四周，立刻點頭：“點！”
沈由衷“啪”地一聲按出火苗，點亮了兩根心形的仙女棒，頂端各自迸發出一小朵璀璨炫目的火花，在黯淡的夜色中照亮了兩人的臉。
“你雖然還沒來得及看見極光出現的村落，但總算見過有人在深夜給你放煙火。”他看著對方像是揉進了一把碎金的眼睛，輕聲說，“談心，一切皆有可能，你值得一切最好的。”
或許仙女棒的火花太過奪目，把他映得眼眶發酸，談心深深嘆了口氣，看著火花消失，眼前歸於黯淡，只有看著自己的那雙眼睛明亮如星。
心中那點本就壓不住的喜歡，在此刻蓬勃壯大起來。
只是……想逃逃不掉，又不得不一步步地接受沈由衷的好意，還無法回饋對方想要的情感，他內心也很煎熬。
談心不知道該怎麽辦好，只能拽著胸口衣襟拉過沈由衷，仰頭在對方唇上一吻。
一觸即放，算是感謝，探出頭的心倉促地回到安全距離，卻獨自撲通撲通跳個不停。
如果可以的話，談心也想選擇大大方方接受，嘗試著去談一場戀愛，可他就是做不到。
沒有確鑿的理由可以解釋，更不敢坦白心裏的恐懼，宛若啞巴吃黃連，有苦說不出。
沈由衷知道革命之路還有得走，並不急於在今天就確定什麽，更不想為難他，於是輕笑著拍了拍他的後背，把手裏剩下的幾根仙女棒往前一遞：“都點了吧，也帶不走。”
小火花從他們手中次第綻放，在這個靜謐的冬夜留下一片滿含愛意的光影。
兩人有嘗試過拍照和錄像，但過程中兩個手機輪番凍“死”，只能回去再檢驗是否有殘存的成果留下。
不知道在這裏放仙女棒合不合規，反正放都放了，他們偷感很重地“毀屍滅跡”，確認不會留下消防隱患後，把燒剩下的鐵釬子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，快步離開。
羽絨服雖好，但在外頭待這一小會兒，熱量也要散盡了啦！
“小紅”和“小藍”一路飛奔回到了酒店房間，一進門被逼仄的環境小小震撼了一下。
沈由衷顯然是沒住過這麽小的房間，談心也有些年頭沒住快捷酒店了，嫌棄倒是談不上嫌棄，只是看到眼前的一切都有點不習慣。
巴掌大的一塊地兒，進門一個衣櫃，放了一張一米八大床，對面是電視櫃和電視，還有一張桌子一把椅子，屋裏就不剩什麽了。
洗手間也很窄小簡陋，散發著不可言說的異味，跟屋裏遺留的煙味兒、腳臭味兒歡喜地結合在一起，加上暖氣加持，對人的呼吸器官產生了十分有力的沖擊。
“我老家縣城的快捷酒店也差不多這個條件，堅持堅持，反正一晚上很快就過去了。”怕沈總實在難受，談心趕緊出言安慰。
沈總也不是不能吃苦的人，何況這也不算什麽苦，笑了笑脫掉厚重的羽絨服：“和你在一塊，睡野地裏我都無所謂。”
“那你想多了，我可不和你睡野地。”
沈由衷打開箱子，找出隨身攜帶的熏香先點上。
他常常出差，住慣了酒店，自有一套應對不同情況的方案，就算是星級酒店房間有時候也會有自己不喜歡的味道，如果是噴香水，氣味疊加未必會更好聞，還是熏香能夠持久一些，壓味的作用也強，又不至於嗆人。
點完香，他又找出帶著的旅行床單被罩鋪好套好，至少睡著放心。
“我們沈總真是個精致boy。”看著眼前的男人一副貼心的居家模樣，談心不失時機地誇誇。
沈由衷莞爾：“能讓老板滿意是我的榮幸。”
談心打開箱子，扒拉出自己的睡衣睡褲，準備去洗個澡。
其實天這麽冷，他有點懶得洗，暖氣雖然有，但室內溫度並不是特別高，然而今晚要跟沈由衷同床共枕，萬一有異味就不好了。
誰知他剛要往洗手間裏走，就被人攔住了。
“今晚你別洗了，小心感冒。”不等他推拒，沈由衷低頭在他頸間深吸了一口氣，“baby你很香。”
談心腦子裏立刻冒出來網上“兄弟你好香”的表情包，笑著捶了他一拳：“你真是學壞一出溜。”
不過這話正中他下懷，很輕易就放棄抵抗，不再洗澡，只是用淋浴頭沖著洗了洗腳，出來又洗了個臉，接著躺床上敷面膜。
閉著眼聽沈由衷不知道在搞什麽，只聽一陣窸窸窣窣後，洗手間裏響起了淋浴水聲。
呵，偶像包袱還是他重。
沒過一會兒功夫，水聲停了，裏邊傳來男低音：“談心，能不能進來幫我一下？我感覺手套裏好像進水了。”
談心立刻把臉上面膜揭掉，趿拉上拖鞋推門進了浴室。
迎面是迷離潮濕的霧氣，霧氣中站了個半裸的男人，勁瘦窄腰間圍著浴巾，昏暗的燈光和朦朧的視野中，那具小麥色的健美身軀十分引人遐想。
談心一下子就醒悟了——原來擱這使美男計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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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跳舞的情緒上頭了攔都攔不住，談心蹦上舞臺，吩咐自己的“助理”沈由衷：“幫我找首老歌，《路燈下的小姑娘》。”
好助理不問多餘問題，立刻向他比了個OK，憑借殘存的漢語拼音記憶，在點歌器上搜索了起來。
談心不是不想找別的歌，只是怕這邊的曲庫過於老舊，翻來找去的太浪費時間，想到適合跳舞的老歌，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這首，決定給大家表演一次霹靂舞+迪斯科。
多麽符合這個舞廳的覆古氛圍！
動感的音樂從大喇叭裏播放出來，舞廳立刻變得很熱鬧，談心站在舞池比較靠近舞臺的位置，跟著前奏蓄勢待發，沈由衷站在臺上，打開手機做好了錄制準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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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歌好，還是老歌好聽。”
歌手張薔極富魅力的歌聲響了起來：“嘿，在那盞路燈的下面，有一個小姑娘在哭泣，也不知道她從哪裏來……”
談心隨著節奏跳了起來，他沒有特地練過這首歌，不過男團舞蹈是看家本領，他雖不算是舞擔，但也不差事兒，把腦子裏想到的動作隨機組織起來，也是一套可看性很高的舞蹈。
“親愛的小妹妹，請你不要不要哭泣，你的家在哪裏，我會帶你帶你回去，親愛的小妹妹，請你不要不要哭泣，我會用我的愛，溫暖你的你的心靈~”
沈由衷忠實記錄著眼前的畫面，臉上的笑容始終不曾退去。
迪斯科風格具有非常強烈的動感，還有一種嬉鬧和不羈的松弛感在裏邊，非常適合眼前的青年，舞廳裏紅綠交替的彩色射燈打在他的身上，讓他自如的舞姿顯得“光怪陸離”，多了一層神秘感，十分誘人。
談心跳到快意時，忍不住玩了幾個高難度動作，整個人倒立起來，身上的衛衣隨著重力落下去，露出了窄瘦的腰肢，長腿靈活地在空中劃過，定格了片刻才再落回地上。
觀眾們紛紛發出了喝彩聲，為他熱烈鼓掌：
“謔，小夥子是專業的吧？”
“一看肯定練過！”
“好看好看！”
“大哥大姐來跟我一起跳啊！”談心熱情地招呼他們，“我跳簡單的舞步帶著你們！”
一邊說他還一邊演示了幾個動作，證明一點都不難。
被動感的音樂感染了的舞蹈愛好者們紛紛起身，站在了他的身後：“一起跳！”
談心跳起了最簡單的步法，一邊跳一邊合著節奏拍手，大哥大姐們充滿興致地跟著他一起律動，把原本還冷清的舞廳變成了廣場舞現場般熱鬧。
“哦，不要不要悲傷，哦，不要不要哭泣，哦，在這夜裏，媽媽還在等你，哦，不要不要悲傷，哦，不要不要哭泣，啊，在這夜裏，讓我帶你帶你回去~”
一曲終了，在大家的要求下，重新播放了一遍這首曲子，談心帶著他們又跳了一遍簡單版。
這次沈由衷沒有錄像，站在一旁滿懷笑意地默默欣賞，看著他喜歡的人帶領人群起舞，舞蹈著的樣子那麽開心，自是滿心歡喜。
可愛的人啊，願世間所有快樂，都與你同在。
舞步雖簡單，但運動量並不小，這遍跳完之後，除了談心小口喘氣外，所有人都氣喘籲籲，時間將晚，他們披了衣服，笑著與他道別，陸續離開了舞廳。
這裏除了老板，就只剩下了談心和沈由衷兩個人。
“累不累？”沈由衷走到談心面前，溫聲問，“想聽什麽老歌，我唱給你聽。”
談心雙手環住他的脖子，笑盈盈地說：“不如我們跳一支舞？就跳《漠河舞廳》。”
沈由衷怎會拒絕。
他跑去點唱機點了歌，迫不及待地返回談心身邊，在前奏聲響起的時候就把人摟在了懷裏。
說是跳舞，但倆人跳得不怎麽正經，不過是擁抱在一起隨著音樂慢慢搖晃，彩色射燈動態地照在他倆的身上，將兩人一同映得斑駁，像是融為了一體。
談心懶洋洋地趴在沈由衷懷裏，沈由衷抱著他因跳舞而體溫略高的身體，隨著節奏輕輕挪著步子，聽著他們都喜歡的歌，享受這無人打擾的時刻。
間奏的時候，談心突然說：“浪漫是真的浪漫，可是這首歌很悲傷，如果你想追我，卻和我跳這個，不會覺得不吉利嗎？”
“我沒有那麽迷信。”沈由衷側臉貼了貼他的額頭，“而且，這首歌雖然講的是一件令人惋惜的事，可它又唱出了愛情的不朽。”
“故事裏的那位老人，三十多年如一日地思念著自己的妻子，難道不足以證明，這世界上就是有永不消逝的愛意？”
這顯然是在點自己了，談心抿抿唇。
“我從來沒懷疑過有這樣的愛。”他說，“就像極光一樣，就算我看不到，也總有人看到。”
只是自己沒那麽幸運，獲得這樣的感情。
沈由衷沈默片刻，在他耳邊溫聲道：“如果你想看到，至少睜開眼看看。”
行吧。
沈總太會說話，談心不知道怎麽回答。
奇特的是，雖然對方“步步緊逼”，但這一刻的他，並不覺得局促不安，反倒是挺自在的，心跳撲通撲通，跳得有點快，有種難以名狀的雀躍，還有一種享受其中的安逸與自然。
仿佛抱著自己的這個人永遠都會向他敞開懷抱。
嗯，我一定是斯德哥爾摩了。
或者是跳舞跳得太high，有點上頭。
兩人靜靜地聽完接下來的歌，便告別老板，慢慢溜達著返回他們住的快捷酒店。
時間越晚，天氣越冷，街道上一片空曠，好多店鋪都打了烊，周遭十分靜謐，路燈不亮，沒什麽光汙染，擡頭就能看見滿天星辰。
“真美啊……”談心深深吸進一口氣，又緩緩呼出，隔著口罩也能看到一股白氣。
他想拍照，但是覺得只要手機一掏出來，肯定要被凍成磚。
沈由衷從口袋裏掏出毛絨手套給他：“戴上，別凍著手。”
小貓咪的手修長柔軟漂亮，要是生了凍瘡可真是讓人心疼。
“戴手套幹嘛，很快就到酒店了。”但談心還是接過來。
沈由衷也戴了手套，接著從懷裏拿出一把心形、星星形狀的東西，獻寶似地給他看。
“仙女棒？！”談心確實有點驚訝，抓著他衣服抖了抖，“你這是哆啦A夢的口袋嗎？什麽時候買的？”
沈由衷很得意：“吃飯的地方旁邊有家蛋糕店，我進去問了問，果然有賣這個的，就買了不少。”接著掏出打火機，“點不點？”
黃銅火機沒帶上飛機，這會兒拿的只是個一次性的塑料打火機。
談心覷了覷安靜的四周，立刻點頭：“點！”
沈由衷“啪”地一聲按出火苗，點亮了兩根心形的仙女棒，頂端各自迸發出一小朵璀璨炫目的火花，在黯淡的夜色中照亮了兩人的臉。
“你雖然還沒來得及看見極光出現的村落，但總算見過有人在深夜給你放煙火。”他看著對方像是揉進了一把碎金的眼睛，輕聲說，“談心，一切皆有可能，你值得一切最好的。”
或許仙女棒的火花太過奪目，把他映得眼眶發酸，談心深深嘆了口氣，看著火花消失，眼前歸於黯淡，只有看著自己的那雙眼睛明亮如星。
心中那點本就壓不住的喜歡，在此刻蓬勃壯大起來。
只是……想逃逃不掉，又不得不一步步地接受沈由衷的好意，還無法回饋對方想要的情感，他內心也很煎熬。
談心不知道該怎麽辦好，只能拽著胸口衣襟拉過沈由衷，仰頭在對方唇上一吻。
一觸即放，算是感謝，探出頭的心倉促地回到安全距離，卻獨自撲通撲通跳個不停。
如果可以的話，談心也想選擇大大方方接受，嘗試著去談一場戀愛，可他就是做不到。
沒有確鑿的理由可以解釋，更不敢坦白心裏的恐懼，宛若啞巴吃黃連，有苦說不出。
沈由衷知道革命之路還有得走，並不急於在今天就確定什麽，更不想為難他，於是輕笑著拍了拍他的後背，把手裏剩下的幾根仙女棒往前一遞：“都點了吧，也帶不走。”
小火花從他們手中次第綻放，在這個靜謐的冬夜留下一片滿含愛意的光影。
兩人有嘗試過拍照和錄像，但過程中兩個手機輪番凍“死”，只能回去再檢驗是否有殘存的成果留下。
不知道在這裏放仙女棒合不合規，反正放都放了，他們偷感很重地“毀屍滅跡”，確認不會留下消防隱患後，把燒剩下的鐵釬子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，快步離開。
羽絨服雖好，但在外頭待這一小會兒，熱量也要散盡了啦！
“小紅”和“小藍”一路飛奔回到了酒店房間，一進門被逼仄的環境小小震撼了一下。
沈由衷顯然是沒住過這麽小的房間，談心也有些年頭沒住快捷酒店了，嫌棄倒是談不上嫌棄，只是看到眼前的一切都有點不習慣。
巴掌大的一塊地兒，進門一個衣櫃，放了一張一米八大床，對面是電視櫃和電視，還有一張桌子一把椅子，屋裏就不剩什麽了。
洗手間也很窄小簡陋，散發著不可言說的異味，跟屋裏遺留的煙味兒、腳臭味兒歡喜地結合在一起，加上暖氣加持，對人的呼吸器官產生了十分有力的沖擊。
“我老家縣城的快捷酒店也差不多這個條件，堅持堅持，反正一晚上很快就過去了。”怕沈總實在難受，談心趕緊出言安慰。
沈總也不是不能吃苦的人，何況這也不算什麽苦，笑了笑脫掉厚重的羽絨服：“和你在一塊，睡野地裏我都無所謂。”
“那你想多了，我可不和你睡野地。”
沈由衷打開箱子，找出隨身攜帶的熏香先點上。
他常常出差，住慣了酒店，自有一套應對不同情況的方案，就算是星級酒店房間有時候也會有自己不喜歡的味道，如果是噴香水，氣味疊加未必會更好聞，還是熏香能夠持久一些，壓味的作用也強，又不至於嗆人。
點完香，他又找出帶著的旅行床單被罩鋪好套好，至少睡著放心。
“我們沈總真是個精致boy。”看著眼前的男人一副貼心的居家模樣，談心不失時機地誇誇。
沈由衷莞爾：“能讓老板滿意是我的榮幸。”
談心打開箱子，扒拉出自己的睡衣睡褲，準備去洗個澡。
其實天這麽冷，他有點懶得洗，暖氣雖然有，但室內溫度並不是特別高，然而今晚要跟沈由衷同床共枕，萬一有異味就不好了。
誰知他剛要往洗手間裏走，就被人攔住了。
“今晚你別洗了，小心感冒。”不等他推拒，沈由衷低頭在他頸間深吸了一口氣，“baby你很香。”
談心腦子裏立刻冒出來網上“兄弟你好香”的表情包，笑著捶了他一拳：“你真是學壞一出溜。”
不過這話正中他下懷，很輕易就放棄抵抗，不再洗澡，只是用淋浴頭沖著洗了洗腳，出來又洗了個臉，接著躺床上敷面膜。
閉著眼聽沈由衷不知道在搞什麽，只聽一陣窸窸窣窣後，洗手間裏響起了淋浴水聲。
呵，偶像包袱還是他重。
沒過一會兒功夫，水聲停了，裏邊傳來男低音：“談心，能不能進來幫我一下？我感覺手套裏好像進水了。”
談心立刻把臉上面膜揭掉，趿拉上拖鞋推門進了浴室。
迎面是迷離潮濕的霧氣，霧氣中站了個半裸的男人，勁瘦窄腰間圍著浴巾，昏暗的燈光和朦朧的視野中，那具小麥色的健美身軀十分引人遐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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